出国推荐信的那些事儿

　　最近有一件小事引发了我的思考，或者直白地说，这思考首先是从不快开始的。
　　起因是一个已经毕业了四年的学生找到我，说，工作了几年后依然想出国读研，想让我帮他写封出国推荐信。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，因为对这个毕业生印象还是不错的，尽管其时我对写出国推荐信这事儿已经有点犹豫了。
　　与很多大学老师一样，总有学生找我写出国推荐信。早些年的时候，整个流程相对简单些，还经常有学生不舍得花钱委托出国留学机构，自己亲力亲为地完成整个国外学校的申请流程，让我很愿意帮助这些自立的学生们一把。何况他们常常礼貌地向你提出写推荐信的请求，并且最终还不忘告诉你去了什么学校就读。
　　但最近几年，这个程序开始变得麻烦多了，经常需要一所所学校地帮助学生去确认。学生们也基本上都是用家长的钱去委托留学中介机构办理，并且同时申请多所学校，仿佛出国留学成了很多学生人生必修课一样。每当我问起他们留学的想法和打算时，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语焉不详了。但我深知：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，孩子出国留学其实是一笔不菲的费用，请留学机构代办申请花费过万也是常有的事。家长们为这些费用紧衣缩食的并不在少数。
　　而我呢，也常常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邮箱里来一封封地辨认这些邮件。常有学生忽然找到我，然后第一句话就是要我帮他们写出国推荐信，这么多年来，我从未拒绝过他们的请求。但近几年，在很多次邮件电话沟通以及见面帮他们最终写好了以后，一些学生就从此杳无音讯了，我连他们最后去了哪里都不得而知。
　　但这一次，我还是答应了。因为印象里这是一个好学生。虽然他这次的出国手续比别人的更麻烦，还要修过的课程教学大纲的英文版。我提供了我教过他的课程的大纲，然后习惯性地叮嘱了一句，让他记得把进展告诉我一下。
　　然后，这几天在教务系统里上传教学大纲时，我偶尔想起了这件事，就微信问他后来怎么样了，结果他的回答是：“对不起，老师，我后来就忘了告诉你了。”我很想搞懂这件事，于是就追着问：“为什么答应了老师后来却忘了呢？”答曰：“忙着申请，接二连三的面试，同时还要上班出差，就疏忽了。”于是我告诉他，在他反复请我一步步帮忙的那段时间，我也很忙很忙，但我都是把他的事记在备忘录里，有几次很晚回到家，还特地为他的事再打开电脑。他答道：“我恐怕还是只把自己的事放在了第一位吧。”
　　我深知：他不是第一个，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，在请老师写完出国推荐信后，就“忘了”跟老师联系的学生。我起初想毕业工作了四年，他总会比大四就申请出国的同学更懂事些，没想到结果还是令我失望了。
　　那我要不要从此拒绝学生写出国推荐信的请求呢？诸位看官，本来我也想从此立个规矩：最后申请去成了哪里都不告诉我的学生，不要来找我写推荐信！但我已经“不争气”地又答应了一个女生写推荐信的请求。只是没想到这次更有意思，她最近提出：“老师，我现在实习很忙很忙，没有时间回一趟奉贤校区，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几个上师大的信封，再买几张有上师大抬头的信纸，帮我写好、封好、贴好，再快递给我？”
　　好吧，那就让我这个心怀教育理想的老师，接下来一步步地引导她，如何学会做一个会换位思考的人吧。这样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立生活时，至少也可以少走点弯路吧。